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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枕剑匣》13、第 13 章(第2/3页)
无数次的尝试后,阿宇再一次向着黄衣妇人伸出了手。
这一刹那,阴阳交错,生与死的界限模糊,黄衣妇人看到了阿宇,也看到了默默站在不远处的阿朝和其他的孩子们。
“真好,你们都在,真好。”她的眼角沁出泪花,沿着她枯槁的面容流下。
那一滴泪在布满了灰尘的地上溅出微末痕迹的同时,黄衣妇人的手重重垂落了下去。
她的魂体并未透体而出,只有暗淡的光溢散出来,跌落在地,混成了太过不起眼的一点尘埃。
草花婆婆抬手,将黄衣妇人最后没有合上的眼皮拢住,然后慢慢起身。
元勘和满庭对视一眼,又看向了程祈年,却见后者嘴唇嗫嚅,手指微曲,已经扣在了身后的大箱子上。
程祈年并没有完全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经历过这么多次平妖,他的直觉却已经让他知道,接下来,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没有人注意到,黄衣妇人的手垂落时,玄衣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半步,却又硬生生顿住。
只有凝辛夷向他的方向撇去了不动声色的一眼。
“你们都看到了。”草花婆婆倏而开口。
她已经回到了少女的样貌,神色中却残存着方才的和蔼,过分年轻貌美的脸上有了一双格格不入的悲悯双眸,就像是年少的躯壳之中被塞进去了苍老的灵魂。
“就如这位姑娘所言。”草花婆婆用手指卷起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所有这一切,确实是安排好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她的目光扫过面前诸人:“既然听出了这奏乐是白沙细乐,就好好享受你们人生中最后的这一曲吧。”
她话音落下时,身形已经模糊,化作一束簌簌而落的枯黄树叶,旋即便被漫天的杀气绞杀成了碎屑。
杀气腾空。
如泣如诉的呜咽乐声不知何时变得更近了许多,等到大家回过神来,那乐声已经嘈杂到近似就在耳边!
到了这种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再迟钝,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这白沙细乐……”元勘的声音里带了一点颤抖:“该不会是给我们奏的吧?”
他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仿佛在印证他的猜测,那乐声倏而高昂,像是一曲送葬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盖棺。
随着乐声,铺天盖地的藤蔓疯长,那些藤蔓相互缠绕扭曲,将本就暗淡的光再度遮盖了大半,仿佛夜色之中漫天席卷的巨大触手。
程祈年身后的大箱子重新打开,只是他的木傀已经在之前与鼓妖的那一场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便是此刻重新凝气,程祈年的脸色也十分苍白,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但一道身影很快挡在了他的身前。
玄衣持剑而立,黑衣被风刮到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却有力的线条,剑意冲天,与已经咫尺的杀意对冲,撞出了一声剑身嗡然。
他抽剑的速度快,却意在于守。
另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形,明显意在于攻!
靛青色衣袂划过一道比剑光更快的弧线,提剑跃身,沿着草花婆婆匿踪而去的方向追去!
金色的火焰从他纯黑的剑身上溢散出来,如真正的游龙般顺着那些冲天的藤蔓而上,将原本被压得比此前更黑沉的夜空彻底照亮。
元勘和满庭向着两侧散开,分别按掌于地,低喝:“起!”
空气震荡,一面足以将所有人笼罩其中的大阵在两人掌心之下冉冉而起。
【困字阵·画地为牢】
这阵足以将所有凡体之人隔绝在战局之外,能最大程度保护白沙堤剩下的村民,但与此同时,也是将他们与妖祟一视同仁地困在大阵之中,不死不休。
谢晏兮的身影几乎要被藤蔓吞噬,那些藤蔓末梢延出巨大的花朵,每每攻击之时,花朵张开,总能如幻觉般凝出那些孩童的面容,而白沙细乐的乐声更是加深了这一幻象,让他几度落剑之时,都难免迟疑一瞬。
而这一瞬,就足以让草花婆婆控制的藤蔓触手觅得空隙。一时之间,谢晏兮竟难以突破。
藤蔓悄然缠绕,将他的周身密布,眼看就要形成一个巨大的茧,显然意图将他在其中彻底绞杀。
在谢晏兮这里占据了上风,那些藤蔓自然也有余力向着其他几人冲杀而来。
就在这个间隙之中,程祈年已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宝贝木傀拆成了数个零件,不过瞬息之间,又组成了几个看起来有些简陋,但杀气腾腾的小傀。
不过一臂长短的小傀们挥舞着比自己还要更巨大的兵器,结成了一个冲杀阵型,在程祈年的傀咒指挥下,像是一阵风一样冲进了藤蔓之中,很快就杀出了一小片天地。
程祈年的神色就像是目送自己的孩子们踏上一去不归的路,沉痛但决然,傀咒都掐得比平时用力一点。
修炼近千年的妖神享尽了这一方水土的供奉,当她暴起发难,连被风扬起的砂砾都会站在她这一方。
所有人都在对抗草花婆婆。
唯有凝辛夷俯下了身。
她蹲在了阿朝面前。
无人顾及和注意的这一方角落里,那些孩童的虚影最前面,阿朝一直在哭。
“阿朝。”她看向扎着雪绒团子的小女孩子,黄衣妇人在弥留之际才能触碰到阿朝的手,但凝辛夷却抬手就可以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干净:“你知道草花婆婆为什么要将我们都骗到这里吗?”
阿朝哭声更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都知道。”
砂石飞天,剑意漫卷,谢晏兮的身形几乎已经要被藤蔓缠绕到看不见。
满庭和元勘的困字阵被藤蔓抽出一片闷响,空气有轻微的扭曲,明显支撑得极为艰难,满庭的唇角已经渗出血线。
凝辛夷注视着阿朝的眼瞳却依然耐心。
阿朝抽抽涕涕道:“可我喜欢漂亮的大哥哥,我也喜欢姐姐,我不想你们死。就算草花婆婆说你们都罪该万死,就算、就算阿朝自己的娘也这么说,阿朝也不想……阿朝不想让任何人死!”
凝辛夷的声音更加轻柔,穿透这一方喧嚣,落在阿朝耳中:“阿朝的娘,是之前从天上飞下来的那只漂亮的鸟吗?”
阿朝眼神顿住。
从天上飞下来的鸟,有且只有一只,就是被草花婆婆以木火燃烧,再被她一扇洞穿的鬼鸟钩星。
那妖鸟分明形容可怖,但凝辛夷在言及“漂亮”二字时,却没有分毫的不自然。
阿朝错愕地看向凝辛夷:“你、你怎么知道的?”
凝辛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阿朝的爹呢?”
阿朝咬了咬下唇:“我爹……我爹他……”
凝辛夷试探道:“阿朝的娘和草花婆婆,都不让阿朝提他,对吗?”
阿朝果然重重点头。
凝辛夷看着女童粉雕玉琢精致漂亮的一张小脸,脑中那个过于天马行空的离奇想法越来越清晰。
她终于道:“阿朝,你姓谢,对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连响彻的白沙细乐都骤而停滞了一瞬。
漫天的藤萝像是长了眼睛般,缓缓转向,对准了仿佛无知无觉般蹲在阿朝面前的黑兜帽少女。
阿朝没有说是。
纵使如今已经成了灵体,她依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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