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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固伦纯悫公主》13-20(第11/22页)
角弯弯,隔着清透的琉璃小窗,指尖点点那?对会在准刻蹦出来跳舞的小人儿,欣喜溢于言表,眨眼故作贪心模样扫视皇帐一圈,不动声色催促道,“猜中策棱这‘一支箭’能便?能得阿玛的爱物西洋钟为彩头,那?如果我再猜中恭格喇布坦这‘一柄刀’,阿玛这帐中之物是否该任我挑选?”
“阿玛倒是有意成全你这贪心鬼,可惜……”皇帝促狭笑?开,“恭格喇布坦不用猜。”
皇帝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说起,“这本?是一桩闲话?,当年策棱因?一支箭引朕侧目,西山巡营那?几日,多半召自左右,随时问答考校。恭格喇布坦表现平平,则被随便?打发下去,与八旗兵勇同行狩猎。”
“有几个不成器的八旗子弟欺恭格喇布坦年幼无依,意图强占他的猎物,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争执之间反被他刺伤,最后这官司闹到?了朕面前来。朕问他,初来乍到?,几只麋鹿獐子尚能息事宁人,何故闹大。”
“——他说,刀在我手,为何要与他人分?。”
时隔多年,皇帝仍记得清那?黑瘦少?年眸如冷星,不经?意透露出来的倨傲狂妄,当真是悍利得不可一世?。比之他那?位一箭三雕,道出‘武谦同逊’的兄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皇帝微微走神的瞬息,容淖沉默过后,再次开口,一语定?论,“兄长行纯臣之道,幼弟通帝王之术。”
这样一对十来岁的少?年兄弟,秉性泾渭分?明又别?样契合,胆大心细,勇谋兼备。若是放任自流,难保来日不成大患,倒不如趁其虚疲,收为己用,难怪皇帝当时会力排众议把他们留在身边,驯服打磨。
“帝王之术,哼……你倒是敢说。”皇帝哧笑?出声,应对坦诚,“帝王本?是俗世?凡人。古来怀帝王之心,习帝王之术,修帝王之德的人,不知几何,可惜无帝王气运。譬如王莽之流,汲汲营营,改弦更张,到?头来不过是大梦成空。”
“至于恭格喇布坦……”皇帝意味不明道,“他少?年之时确有几分?不俗气像,可惜后来瘸了腿,性情大变,阴鸷并藏卑怯,升腾之相?渐弱,以至泯然如众。”
容淖灵光一闪,“所以,阿玛这些年不在策棱兄弟两中做抉择,是在看恭格喇布坦身上是否会生变数。反之,今日突然定?下策棱,是因?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皇帝不置可否,抿了一口温茶,徐徐问起,“算起来,你过来的路上,应该见到?了恭格喇布坦在校场上与人比武,他给你的感觉如何。”
容淖想起校场上那?道瘸腿明显的狼狈身影,被几个八旗兵勇轮番围攻其中,完全不占优势,但?他仍旧迎难而?上,拆招应对。
“全力以赴。”容淖肯定?答道。
“从前恭格喇布坦上演武场,从不在乎输赢,遮遮掩掩,只顾他那?条瘸腿莫在打斗中露佯惹人讥嘲。朕与策棱为此?,曾无数次劝告他,可惜收效甚微。十一年了,近几日他却不知何故,突然敢正视体肤缺陷,演武场上大展拳脚,但?……”
容淖觑皇帝一眼,见他神情莫测,是失望、是松懈、是尘埃落定?后笃定?、甚至夹杂嘲弄或者其他……
料想这‘但?’字之后,多半不会有什么?好话?。
果然听皇帝似叹非叹继续说道,“但?,日月逝矣,岁不我与。本?非得道蛟龙,又未逢风云际遇入长海,浅水淫志,泯然众人矣。”
世?人劝诫言语中,总免不了一句‘为时不晚’。
可光阴公平,产生行差踏错、修正意识的本?身,几近默认了‘晚’这个字眼。
譬如恭格喇布坦浑浑噩噩携裹而?去的十一载年少?岁月,饶是如今他拼尽全力意图重拾昔日悍利,可被过往磨灭的光彩,已如硝石润潮的火折子,无法复明。甚至于,还顺势无意牵出更要紧的短处——生性未定?,不易驾驭。
以至于,他刚露出反复心思,观察他多年的皇帝便?慧眼如炬判定?了他的颓势,已不再具有与其兄争锋的资格,断然被踢出局。
毫不犹豫选择了更有定?性,且优势突出的策棱。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一个不起眼的日子里,由另一个人,为他们限定?了泾渭分?明的两条路,毫无挣扎余地。
就好似,孩童手中的泥娃娃,任由搓扁揉圆。
这一幕何其熟悉。
“叮——”西洋钟到?整点了,摆锤晃荡,扯得案几都在微微震动。
惊得容淖沉如深海的思绪迅速抽离出来。
皇帝双目半阖,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夹杂晃悠钟声,不紧不慢道,“阴差阳错,时也命也。”-
容淖从皇帐出来时,演武场的喧闹已停了大半,她漫无目绕着营地慢走,脑中始终挥之不去皇帝最后那?句无心之言。
皇帝不清楚恭格喇布坦为何性情反复,朝夕之间竟能坦然迎对体肤缺陷,挣脱自我困束。但?她心中却隐约有数,恭格喇布坦的变化,八成与她上次在弘昱生辰宴上,那?番指着恭格喇布坦鼻子毫不留情的驳斥有关。
若真如此?,那?岂非是她,变相?为皇帝加速筛掉了恭格喇布坦,亲手促成了自己与策棱的婚事。
阴差阳错,时也命也。
在无人留意的营地偏僻桦树林,容淖把脸皱成个水晶小包子,顺手去扣边上外翻的桦树皮泄愤。结果费了老大的劲儿,干树皮没拔下来,指甲险些折进去。
“六公主好兴致,竟亲自采摘桦树茸。”一道清丽女声从不远处的低岭传来,林中光影斑驳破碎,绰约美人扶树而?立,颦笑?之间恍如林中精魅。
容淖收回手,不动声色的搓搓泛疼的指尖,面上应对自如,“好巧,春贵人。”
春贵人视线扫过容淖身后随侍的嘠珞与孙九全,略一扶鬓,颔首浅笑?,下颌至脖颈的弧线优美却紧绷,“相?逢不如偶遇,久闻六公主画技精湛,得过皇上点拨,我新得了一幅丹青,不知是否有幸邀六公主共赏。”
那?还真是‘巧了’。
容淖与春贵人对视一眼,淡淡挑眉,“也好。”
春贵人顶名入宫已有些时日,算不得新人,她身上那?些艳闻也被翻来覆去传腻歪了,不再新鲜。
再加上此?处乃旷渺北郊,天阔地广,终日困束于四方天地的人难得展目之机,容括世?间生相?尚嫌不够,落在春贵人身上的目光自然更少?了。
借着赏画的由头,容淖大大方方随春贵人进了她临时歇息的帐篷。
春贵人屏退左右,亲自净手烹茶。
她煮茶的手法别?于时兴冲泡清饮,用了宋时点茶之法,碾茶成末,沸水调膏,量茶注汤,茶笼击拂。
丽人素手,点弄斯文,行云流水,当真颇有祛襟涤滞,致清导和的意趣。
一碗茶汤悠散轻烟,移奉容淖面前。
容淖垂眸落了一眼,漫不经?心抬指推开一分?,不咸不淡开口,“先人曾记,茶为闲暇修索之玩,益与客清谈欺话?,探虚玄而?参造化,清心神而?出尘表。”
她的举动配上这句引经?据典的话?,言下之意完全可用一句大白话?囊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话?就说,和你不熟。”
两人确实不熟,算起来,这还是她两头一遭单独且正面对上。
虽然,早在北巡之前,双方便?因?最后一个嫔位归属,由王贵人在其中撕扯,搅弄出不少?微妙弯绕,但?双方却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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