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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固伦纯悫公主》40-50(第41/43页)
命前?的绝望凄嚎。
大抵是章翼领押后的同伴被索统领等人追上,不敌受戮。
容淖被连声哀嚎惊得稍微清醒了几分,半梦半醒哑着嗓子问,“不救他?们吗?”
先?前?章翼领带她?冲出来时,击退沿途阻碍的招式迅猛,料想身手?应该不弱。
章翼领默然一瞬,“救不了。”
男人声音被飒飒雪风撕得破碎,仿若从天边传来,“此行的兄弟都是自愿来救驾的,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容淖恍然间觉得自己听?岔了。
“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的人为?何在此处?”容淖没有精力兜圈子,有气无力问得直白。
章翼领后知后觉品出了容淖的不信任,余光扫见容淖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强忍悲痛尽量详细讲述以打消她?的怀疑,免得一不留神捱她?出其不意的冷枪,那才是真冤枉。
“三月万寿节打牲衙门要往宫中进贡一批玉带海雕,打牲丁在黑龙江和?吉林没抓够数。总管大人遂命属下把贡品送去御营后,顺路西行,带人往漠北与漠西交界的山脉去一趟捉几只品相好的回去,玉带海雕爱在那边繁殖,黑龙江过夏。”
“吾等返程路上途径察哈尔,正好撞见有人焚毁庙宇。”章翼领道,“属下以为?是贼人作乱,欲让手?下去禀报当地理事札萨克,却?意外在人群中认出了公主……”
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本该待在富贵窝里打滚儿的高贵公主莫名出现在察哈尔边境,还与一群杀人放火,看起来同亡命之徒没两样的人待在一起。
那群人貌似还对这位六公主十分恭敬,俨然是忠心随扈。
章翼领的下属几乎都认定六公主与那些人是一伙的,劝章翼领莫要多管闲事,闹开公主的丑事保不准会倒大霉。
唯独章翼领坚持认为?六公主一行状态不对。
他?出身京师,见识过八旗贵女出门的排场。堂堂公主就算在私下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也不可能连个?丫鬟都不带。
独身与一群大男人同行,诸多不便?。
双方没法说服彼此,商量一番,最终选择了个?折中做法。
暂时不必惊动察哈尔的理事札萨克。
只由他?们自己的队伍一分为?二,大部队继续护送贡品返回打牲衙门,章翼领则领一小队人偷偷跟踪,探明六公主一行人究竟有没有猫腻。
若果?真发现猫腻,再?去理事札萨克处搬救兵。
打牲衙门里的人常年在林海雪原穿梭,为?皇家捕猎最神骏难缠的猎物?,飞禽走兽可比人更敏锐,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机警奔逃。
是以别看他?们个?个?身手?普通,却?练就了一身极高明的追踪与隐匿功夫。
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他?们跟了五天。
见六公主一行径直往张家口去,路上风平浪静。
有沉不住气的人自觉得到验证,提出该折返打牲乌拉总管衙门了,章翼领也动摇了,答应明早返回。
结果?,当日夜里,那群人现了原形。
晚食时分发生的事章翼领一行隔得太?远没能探听?仔细,只知道扎营地里爆发了争执,见了血。
最终结果?是六公主暂时压制住了那群人。
他?们勉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心中打鼓。
六公主与那群恶徒双方气焰此消彼长,明显并?非正常俯首帖耳的主仆关系。
正当犹豫该不该去找当地理事札萨克求助时,轮值探听?消息的兄弟急报。
那个?被六公主伤了脸的男人大半夜与另外两人鬼鬼祟祟说了半天话,一直在往六公主马车里张望。
蠢蠢欲动。
都是男人,龌蹉心思一眼洞明。
甚至连晚食时的风波缘故都顺带猜出了七七八八。
容淖从章翼领细致的讲述中理清了来龙去脉,奈何头脑昏沉得厉害,她?张张口想说什么,章翼领突然猛抽马臀加速,凶猛的‘白毛风’迎面袭来,裹挟得她?如孱弱浮萍,眼皮完全睁不开,意识溃散,软绵绵陷入昏厥。
再?度睁眼,容淖迷迷瞪瞪发现自己处境很诡异。
白茫茫的天地间,她?裹着男人油臭的羊皮袄子,蜷卧在死去的马腹里,借着马儿已经僵直的尸体取暖遮风。马儿腹部中了两支箭,动物?鲜红的血液流到她?身边,与她?散乱的发丝搅在一起,黑黑红红交杂着被上面一层白冰覆盖,冻结出诡异的痕迹。
容淖费力抬头,万幸头皮没被冻住。
她?缓慢半坐起身,发现距离自己几步开外的冰河上,仰面朝天躺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被剥了外衣,木僵僵的,约摸早已断气。
另一个?……
容淖认出那是章翼领。
她?没办法砸碎冰层扯出冻扎实的头发,只能奋力从马儿尸体上拔出一支箭,削断那几股头发,跌跌撞撞挪过去。
正要试探章翼领是否还有生机,男人沉沉呼吸一口,掀起眼皮露出一双红得几欲滴血的眼。
“你怎么样?”离得近了,容淖发现他?身上血腥味异常浓重,灰黑的貂皮冬衣湿漉漉的,她?下意识掀开想检查他?的伤口,结果?看见了细微蠕动的一片白白红红。
一道狰狞刀口从左至右大喇喇敞开,让他?像个?破口的烂袋子,肠子顺着往外流。
容淖眼瞳微扩,抑制不住干呕两声,抖着手?扯下身上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冬衣,要去捂他?伤口。
“没用了。”章翼领声音很轻。
容淖还是不管不顾按了上去。
然后问,“你的火镰和?药放在哪里了?”
他?们这些在外行走的人,肯定会随身携带这些物?什。
章翼领似乎累极了,微不可察的摇头表示不必,气息奄奄交代,“公主,打牲衙门的人除我以外都死了,我也无力再?护送你往安全的地方去。你的高热已退,带上我的行囊,自己沿着这条冰河一直走吧。最多两日,可至丰川卫,那里的道台是个?忠正之人,让他?调兵送你回京……”
容淖不吭声自顾四处翻找,终于在马鞍边掏出一个?皮囊,隐约能闻到里面苦涩的药气。
她?抓起一瓶外用伤药往章翼领腹部伤口上倒。
药用完了,血依旧没止住。
她?丢开药瓶,试图在皮囊里再?翻找出更强劲的伤药。最终却?是攥着皮囊,无力跪坐在原地,整个?人钝钝的,像因过度收紧而崩断的弦。
章翼领眼珠子缓慢转动,落在那个?脏兮兮的皮囊上,再?次开口,“里面有洋金花,我们用来放翻羽虫用的,你带着上路,以、以防万一。”
容淖愣了片刻,这次没再?忽视他?的交代,闷不做声掏出一个?油纸包。
章翼领见状,似乎终于觉得心安,眼皮缓缓耷拉下来,无声无息等待生命的终结。
容淖看得喉头发紧,没话找话,“你眼睛那么红,是喝了洋金花吗?”
原本悄无声息像个?死人的章翼领闻言好像笑了一下,唇角却?只能勉强扯出一点细微的弧度。他?睁开眼,像是突然被勾起了谈兴,精神头竟然比先?前?好上两分,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我们兄弟没出息,和?鸟兽羽虫打了半辈子交道,从未正经上过战场,握着刀对上活生生的敌人不一定敢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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