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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却将万字平戎策》10、半笔风月债(第1/2页)
沉允聪果真提着两盒滋补的药膏前来探望,见到柳柒顿时变得手足无措:“司老板,我……我……我今日……”
柳柒还记着他强迫自己一事,态度稍显淡漠:“今日是在下失礼,拂了公子的一番好意。”
沉允聪连连摇头:“不不不,是我的错!”微顿一瞬,又小心翼翼问道,“你身体是否好转?”
柳柒恭恭敬敬地回答,语调不复此前的温柔,尽显疏离:“已无碍,有劳沉公子记挂。”
正这时,云时卿悠悠然然进了会客厅,沉允聪一怔:“秦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云时卿笑盈盈地说道:“阿珩身体不适,我特来瞧瞧。”
沉允聪说道:“可是,你们不是……”
“公子想说我们兄弟不睦?”云时卿看向柳柒,颇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情意,“我与阿珩虽然不和,但阿珩身体不舒服时,最离不开的却是我这位兄长。”
柳柒面无表情地饮下半杯热茶。
沉允聪没有细究这句话的深意,只一心扑在柳柒身上,甚至甘愿放下转运使公子的身份向这位商人揖礼赔罪:“在下对司老板屡有冒犯,今特来请罪,还望司老板原谅在下。”
不待柳柒开口,云时卿便笑道:“沉公子脸上这是怎么了,瞧着好不精彩,也不知是招了哪朵花惹了哪棵草,亦或是唐突了谁家的小娘子,被人挠了一记香?”
沉允聪左颊仍挂着一个浅红的掌印,闻言,那掌印似乎更红了:“是……是我吃醉了酒犯糊涂,招致司老板不快。”
云时卿的目光落在柳柒身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沉允聪病急乱投医,对云时卿说道:“秦老板,可否央你向司老板求个情,让他不再怪罪于我。”
云时卿忍不住戏谑:“我与阿珩历来不睦,公子让我去求情,就不怕境况更糟?”
柳柒刚解了蛊毒,身心俱乏,原本几句话就可以把沉允聪打发走,谁料云时卿竟会跟过来看热闹,甚至在一旁起哄拱火。
此刻他被两人吵得心烦气躁,遂吩咐柳逢送客,旋即起身回到后院的客房。
沉允聪知他还未解气,于是匆忙解释,情急之下连称呼也变了:“阿珩,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借酒对你无礼,若你还不解气,再打我一巴掌便是!”
“司老板……”
“我最近要离开成都几日,你就在此处等我回来好不好?”
“阿珩!”
可无论他如何呼唤,柳柒始终没有回头,云时卿随口一问:“公子要去哪里,怎么不带舍弟一起走?”
沉允聪没有回答,神色极为落寞。
云时卿怜惜似的摇摇头:“劝公子还是别费唇舌了,你就算喊破喉咙他也不会应你。”
沉允聪不解:“为何?”
云时卿讳莫如深地笑了一声:“舍弟薄情,公子不该对他动心思。”
*
成都府路的岁贡虽不归知府管,但各地税收均是经他之手征收的,就连每岁需要送往京城的岁贡也是由知府缴纳所得,是故每一笔账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冉年以税册、岁贡账目做筹码,央求云时卿替他从沉捷手里救出妻儿。云时卿自是不会答应,他此番私自离京,本就戴罪,若是答应了冉知府,恐会给自己招惹不痛快,更何况他身边只有一个夕妃慈可用,若真与沉捷正面交锋,无异于螳臂当车。
此事最后由柳柒应承下来,他答应替冉年救出妻儿,而冉年只需将所有账目交给他、并绘制出如今这位转运使的模样即可。
冉年每个月幸能与妻儿团聚几日,对沉允聪那所宅院也颇为熟悉,他将绘制好的宅院舆图和沉捷的画像交给柳柒,并郑而重之地躬身揖礼,面上涕泗横流:“下官拜谢柳相搭救妻儿,柳相之恩如同再造,下官必当铭记于怀!”
“救你妻儿只是出于人道以及同僚之情,眼下人还未救出,先别急着谢。”柳柒仔细辨认画像上的陌生男子,淡声说道,“冉知府上任已有两载,却一直受贼人胁迫,上瞒天听下欺百姓,实在有愧这身官服。待事情尽了,冉知府应随本官回京请罚。”
本朝不兴跪拜之礼,冉年却在此刻扑通伏地,连叩了三个响头:“下官有罪!下官愧对陛下、愧对万民,甘愿领受极刑!”
须臾,冉年似想起了什么,又道,“柳相,下官有一事相禀,听说转运司每隔俩月便会派人运一批重要的东西前往雅州,或许与柳相要查的事有关。”
柳柒问道:“所运何物?”
冉年战战兢兢地回答:“下官、下官不知!不过他们运送的日子都颇为准时,最近一趟应该就是在明天。”
入夜后,柳柒将私宅的舆图交给柳逢,柳逢与夕妃慈潜进私宅仔细查探了一番,宅内布局与图上所绘毫无出入,他们也成功寻到了囚禁冉知府妻儿的那处小院。
至于画中之人,柳柒则全然不识,宽脸粗鼻、眉浓眼细,与沉捷的样貌相差甚远。
云时卿盯着画像沉吟了半晌,忽而提议道:“既然他们明日要运送物资去雅州,我们不妨跟过去查个明白,看看假扮沉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柳柒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犹豫。
云时卿目光掠来,语气不善:“大人平素不是挺积极的么,怎么眼下却退缩了,莫非担心此行有危险,不敢去?”
柳柒瞥了他一眼,提醒道:“明日便是二月初九,离月中只有六天的时间了。”
屋内落针可闻,只偶尔响起几声烛芯溅炸的动静,异常刺耳。
寂然间,夕妃慈噗嗤一笑:“柳相不必担心,您的解药就在这里,倘若蛊毒发作,您只管享用便是。”
柳柒和云时卿同时看向她,眼神隐若有寒霜。
夕妃慈轻掩着唇,又道,“奴家随口说说,两位相爷莫恼,你们只管去雅州,奴家定会在月圆之前给二位一个交代。”
翌日破晓,一群家仆装扮的人押送两口木箱出城后往西行去,柳柒和云时卿载着一车蜀锦也跟着出了城,然而那群人的马匹是官马,其速度之快,远非普通马种所能企及,不多时便脱离了他们的视线。
柳逢回头,向马车里的人请示道:“公子,咱们的车马赶不上他们,不如让属下先行跟过去吧。”
马车内有声音传出:“也罢,你带几名禁卫同往,在沿途留下记号便是。”
“属下领命。”柳逢授令之后,当即勒紧缰绳疾驰而去。
皇城司十余名禁卫,有一半跟随在柳逢左右,余者皆在行商队伍之列。
此行只备有两辆马车,一车用来装载货物,另一车则是两位丞相的座驾。
离城已有一个时辰,可柳柒和云时卿却是半句话也没说过,车厢内寂静如斯,唯有两道平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二月尚未回暖,晨间浓雾不散,马车行过一段荒林后,终于在旭日破云时抵达了一座小镇。
几人在茶肆里简便用过早膳后继续赶路,然而马车载满货物太过耽误行进的速度,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弃车前行。
云时卿终是忍不住调侃,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这一车蜀锦少说得值七八千两白银,那可是寻常百姓几辈子也挣不来的钱,大人说弃就弃,当真阔绰,不愧是扬州第一商之子。”
柳柒翻身上马,冷眼瞧他:“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云时卿一夹马腹,紧步跟了过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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