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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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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跟着老木偶师的身边,往来东西南北。

    这是她对她的私心吗?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溟从不去猜想

    像是那个被银丝紧紧绞住的夜晚一样。

    她守在老木偶师身旁。

    陪着她从黑暗中等待黎明。

    就像这所谓的“师傅”曾经端坐在床边,等她破茧一样。

    老木偶师大概有很大年纪了。

    她干瘦的身躯从来只裹在宽大的绛紫衣袍中。

    溟没有见过她的面容,也没有见到过她除了一双手的其他部位。

    她最熟悉的,就是老木偶师混杂着嘶哑和清透的奇异声线。

    这个声音教会她古老的歌谣,教会她木偶的制作。

    从那个她十指染血的清晨一直响过漫漫流年,直到今夜。

    今夜,老木偶师一句话也没有说。

    看样子是不想给她留任何遗言了。

    但是溟要说话,她要不停歇的说话——

    她在唱歌。

    从她儿时的童谣到古老的咒语。

    她将她这短短一生中知道的、听闻的、会唱的,全部唱了出来。

    女孩清亮的嗓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没有哀婉,没有悲悼。

    只有歌声的一往无前。

    但这不是悲歌。

    溟知道。

    她永远不会给这个女人唱祈福来世、安息轮回的颂歌的。

    当然,这个女人也不屑于要。

    在生命的最后一程,对于身边零落的后辈。

    溟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没有丝毫后悔。

    她是高傲的。

    就像那宽大兜帽下永远高高扬着的嘴角。

    女人不会为她做的任何事后悔。

    因为她们,都是这种人。

    ……

    而这些无止境的歌谣。

    只是她在还债。

    她要将女人这些年教会她的木偶歌谣,一字不落的、全部还给她。

    即使唱到喉咙嘶哑、舌间干涩。

    溟也没有停歇下来,没有饮过一次水。

    她要从太阳落山一直唱到长夜漫漫,直至新一天的到来。

    喉咙像是被火燎着了。

    吐出的每一句歌词,都如同刀子割肉,带着顿顿隐痛。

    但是这些,远没有那个红线穿过手心的夜晚疼痛

    她坐着,女人躺着。

    两相无言。

    只剩永不停歇、永无止境的歌谣,重复着直到第二日的黎明。

    只不过这一次,在清晨的第一缕太阳光到达屋内时。

    老木偶师断气了。

    溟不知道她在何时去了极乐。

    或是在她唱到开头时分,或是子夜猫头鹰鸣叫之时。

    又或是在最后,伴随着嘶哑低沉的歌声,与朝阳一同西游。

    但这都不重要。

    就像那日,老木偶师抚过溟的头顶一样,女孩轻轻将女人的兜帽拉过脸颊。

    盖住女人所有的面容,也盖住一个灵魂一生的蹉跎与苍茫。

    那天,她第一次叫了她师傅。

    女孩声音沙哑,嗓音放得很轻。

    “恭喜您,破茧成蝶。”

    从这个人间地狱去往奈何。

    去往她们木偶歌谣中唱过无数遍的奈何之地。

    应该也算是一种破茧吧?

    她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因为像她这种人,不会去奈何。

    她是要下地狱的。

    十八层地狱。

    烈火烹心,油锅煎肺。

    由无常索命,抽筋扒皮,万世不得轮回。

    “生奈何,死奈何,摇摇晃晃过奈何。”

    “生有偿,死无常,夜半敲钟逢无常。”

    女孩轻轻哼唱着最后的曲调。

    “吱嘎”一声——

    推开木门。

    伴随着萧瑟的落锁声。

    将所有的过往,所有的苦痛。

    连同她那逐渐冰冷的师傅,一齐关在身后。

    去他娘的地狱。

    ———

    ……

    “你师傅在断气前就把你卖给我们了,你不知道?”

    明亮的晨光中,一个留着长须的男人站在落锁的屋门外。

    一边用老旧的烟斗往墙上磕,一边不耐烦地对着面前怔愣的女孩恶声解释。

    “收拾收拾赶快走吧,老子还要赶路。”

    明明在屋内是如此微小的晨光,此时却无比刺眼。

    让她几乎要看不清面前站着的几道人影。

    溟突然意识到。

    原来曾经从未照到过她的太阳光是那么亮啊。

    不然怎么晃得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呢?

    那样触手可及的未来、梦寐以求的自由,被男人烟斗中盘旋而生的烟雾逐渐遮盖。

    她最后看了一眼落锁的木门。

    轻声唤了一声。

    “师傅。”

    师傅。

    原来我还是没有您心硬啊。

    师傅。

    您在那个渐渐消亡的夜晚里,有想过明日的我吗?

    师傅。

    我再不欠您什么。

    从此,我们两清了。

    ———

    日月流转,她在那个戏团里度过了她昏暗无光的少女时期。

    但是乌云蔽空也总有散开的一日。

    在踏入那个死气沉沉的村子时。

    她就笃定。

    他们都得死

    那个团长不是个好东西。

    他让我用木偶线控制被拐卖的小孩,让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还问我这样是不是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吵闹,让小孩子们一定听话。

    我笑着回答他说,“他们,不会不听话。”

    看着那个男人兴奋地多吸了几口烟,我也很高兴。

    我一高兴,就想唱歌。

    可是我的嗓子已经在那一晚唱坏了。

    所以我只能闭上嘴,耐心地操纵手上的木偶丝。

    “生奈何,死奈何,摇摇晃晃过奈何。”

    木偶身上穿着黑无常的斩衰凶服,随着我手指间银丝的牵动。

    向前走去。

    “生有偿,死无常,夜半敲钟逢无常。”

    逢无常,黑无常。

    黑无常叫范无咎。

    犯无救。

    犯法的人,是无救的。

    如果我这种人是要下地狱的。

    那么像戏班团长那种人,也应该和我一起。

    如此,像我们这样的恶种。

    黄泉路上,才不会孤单啊。

    ……

    所以他要我帮他。

    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我不仅可以帮他控制木偶丝,还要帮他织一张漫天浩大的网。

    送他丧命,送他亡魂,送他下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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