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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春山簌雪》60-70(第3/15页)
:“此地浊气甚重,不利补魂。”
池幽不赞成道:“我这儿的姑娘个个都养得水灵得很,道君未免太过武断。”
“宾客下作。”
……没看见是你的心上人自己迎上去的吗?
池幽心中暗骂,皮笑肉不笑:“寂尘道君光明磊落,不知打算何时物归原主?”
时微明遥遥看着天香院的方向,道:“她魂伤过重,滞留凡间不是长久之计。”
这意思,是要连人带魂一起顺走了。
强取豪夺的生意最不好谈,池幽僵着笑,故作好奇:“寻常残魂岂会散碎到这种程度,道君既与簌簌有旧,可知是何因由?”
触及前尘,时微明脸色骤暗,半晌才涩声道:“因我失察。”
音节吞吐,字句却落得笃定。
池幽已然猜出那潜在的意思,好整以暇问:“听闻您两百年来遍寻招魂之法,想必不会一无所获,为何如今这缕芳魂,反而竟辗转到了我这儿?”
召魂仪式失败,除却那人早已泯灭或转生,还有一种极为罕见的原因——
生魂与招魂者的宿怨,参商永离,死生长别。
我要她
宁肯依靠生人,也不愿见他吗?
时微明心口生痛,不自主捏紧掌心:“她不记得了。”
池幽微笑:“待补全魂魄,早晚都会想起来的。”
记得也无妨,无非是一命偿一命。
时微明强调:“我只要簌簌。”
池幽轻蔑嗤嘲,抓着他的痛点据理力争:“拿什么要?可问过簌簌的意愿?无权无职,空有个道君的名号,您已神不知鬼不觉抢了她的元身,难不成连人也想一并卷进乾坤袋收走?”
时微明心知理亏,眼神发冷,却并无让步之意:“我要她,条件你开。”
“簌簌不是物件。”
“条件。”
他可以舍弃一切,只除了那个人。
十座仙山可够?百条地脉可够?千件秘宝可够?万枚灵石可够?哪怕将整个上清道宗都赠予寻常阁……或者,直接杀了池幽?
当年,仙盟逼他背信弃义,废了容簌簌一身修为;如今,凡间又要逼他守信遵义,断了与簌簌的唯一联系。
掌心渗出血迹,像被拔去爪牙、逼入绝境的困兽。灵力流溢,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周遭空气都凉了三分。
池幽口气微松,逆着霜风开口:“前尘已已,眼下簌簌毕竟是我阁里的人,道君想必也是讲道理的,不如各退一步。”
仙家正统对上邪门歪道,刻骨铭心对上记忆全无,也不知这桩公案来日要如何收场。
她依次竖起三根手指:“以嘉洲本届群芳会为期,第一,花妖元身暂且交由道君保管,但法阵只可设于天香院内,不得影响寻常阁旁人。第二,道君与簌簌的一切往来,须按阁内的规矩折算钱两。第三,倘若赛期结束前簌簌亲口承认想去上清道宗,我便放人。”
话音刚落,三道血咒骤然打入手心:“好。”
阵法悄然收束,池幽目送墨发雪簌的人影消失,抚着阵阵生疼的鲜红咒印,又是嘶声又是叹气,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断情绝爱个屁!”
这男人身上醋味冲天,自己还浑然无知。今夜若不是她及时出面,寻常阁的屋顶怕是都保不住了,得赶紧想法子治治云丫头。
*
在一系列有形无形的加持下,内外院落虽然冷落了些,好在平安无事。
本届群芳会预选颇为严苛,寻常阁也只入围了五位佳人。池幽读罢信函,唤来众人问:“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簌簌不假思索:“好消息。”
池幽笑意含了一丝阴沉意味:“本次大赛加了一科文试,考的是道法仙术,与往年的品貌、书画、歌舞三科共同计分。”
簌簌用眼神剜她:“不是说好消息吗?”
“怎么不算好消息?”池幽红唇微勾,“你根基不稳,指望靠吸取外人的灵力精气终不能长久,正好借温习的档口补上欠下的功课。”
说罢,指了指手边堆积如山的典籍。
簌簌喉头一噎:“那坏消息呢?”
她魂魄稀碎得惨烈,却不愿吃修炼的苦,本指望待某日想起前尘往事再重凝妖丹,如今却不得不迎难而上。
池幽抚着手边红蝮蛇,道:“兰珊和弄音的事多半是咱们对家相思馆的手笔,我怀疑还有邪修参与。保命第一,比赛第二,你们多多少少互相照应着些,不要逞一时意气,尤其是簌簌。”
簌簌把嫣梨往身前一拽,不服气道:“为什么单点我一个?”
嫣梨嬉笑起来:“还能为什么?本事不大,色胆包天呗。”
收了仙门秘宝,睡了道宗首席,还想在人家眼皮底下招蜂引蝶,真是够胆子。
池幽深以为然,一掌击在半人高的典籍上,拍板道:“就你那率性妄为的脾气,仔细被邪修收了去。这两日既无客人,便好好定定心。”
无论仙妖,修炼都是一条动心忍性的艰苦之路。书上语言繁冗,枯燥无味,簌簌连连打着哈欠,看漏刻却才过去半个时辰,忍不住一声长叹。
还是睡男人来得容易。时微明:……
他放下手:“你该回去了。”
容簌衣听言立即瘫在一旁的椅子上:“你过分,你用完就扔,这算什么!负心汉!人家刚才才坏了名声给你遮掩,你现在是要怎样,过河拆桥?”
时微明看着面上一点娇羞都没有的人陷入了沉默。
容簌衣继续:“现在我们明面上的关系可是青峰峰主都知道了,我等下就去宣扬你是个负心汉的事实!”
时微明闭了闭眼,他直奔主题:“说吧,你想要什么?”
容簌衣接的也很快:“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中奇峰峰主本命阵法的反噬。”
时微明顿住,他想过这人会要灵石,或者要法器,又或者直接问他要修为。
却没想到这人陡然问了这么一句。
她在问他的事。
而知道他的事的人都死了。
他侧过身:“此事与你无关,也于你无害,你为何要知晓?”
容簌衣理所当然:“就是想知道啊。”
废话,看剧都想看个全乎的,她现在就知道了个结局,肯定想知道开头哇。
时微明再次顿住,只是想知道?没有原因?没有目的?
紧接着他又听见:“我不该知道吗?我都被你拉上贼船了,我也算被迫成为你半个同伙了吧,你刚才还说什么一起死,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我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时微明了然,原是因为这个。
他道:“无事,我会在事发之前杀了你,你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你只需记恨我。”
容簌衣:……
这活阎王一般的逻辑。
算了,不说就不说。
她转身准备离开,刚迈出脚时又被叫住。
“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得没错,最近附近盘查的人会变多,我们如今的关系不能被怀疑,我会接你上下讲堂,你除了就寝也需得在我院子里。”
她直接回绝:“我不要。”
“每天十个上品灵石。”
她沉默了。
半刻后,她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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