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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春山簌雪》80-90(第3/16页)
师兄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人在经历一些巨大变故的时候,会发生一些非常彻底的改变。”
“比如?”
她咳了咳:“比如突然做自己之类的。”
“萧奎”想起自己探听到的事,默了默。
他转移话题:“我来之前便被一阵法阻碍,如何也解不开,只好设法与求救人取得联系,用了传送阵才进来,师妹能进来可是解了那阵法?”
容簌衣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小师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便有了答案,至于她怎么来到这里……
她面露尴尬:“说来师兄可能不信,其实我不过是初来形峰,想跟邻居打个招呼,我瞧那图案有些玄妙,好奇了些没想到就解开了,可能是侥幸。”
这是实话。
“萧奎”顿了顿,侥幸?那是他从从一处秘境挪来的上古阵法,他研习了三个月也不过初初掌握,至于解,还毫无章法。
仅仅是好奇就解了上古阵法,这人难不成是术法天才。
无论是不是,来了这里,就该死。
周围好像一下变冷了,没有灵力护体的容簌衣打了个哆嗦,前方的呼救声越来越近,她加快了步伐,正好躲过了“萧奎”去掐容簌衣脖颈的手。
前方有一男修躺倒在地上,腿像是受伤了,正是他在呼救。
容簌衣再次加快步伐来到那男修面前:“道友腿如何了?”
那男修急急抬头,在看见容簌衣二人时原本面上充满希冀的神情陡然僵住,转而变成了惊恐,甚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这变化太明显,容簌衣疑惑:“怎么了?”
男修急忙低下头,缩回了自己的伤腿:“没,没什么。”
容簌衣顿了顿,她狐疑回头,除了一个笑着的小师兄,没别的了。
她只当这人太害怕,放缓声线:“道友不必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可此处是哪里?”
那男修小心翼翼抬头,随后又像是怕极,把自己再次缩成一团。
他道:“这……这,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容簌衣无奈,她看向“萧奎”,“萧奎”了然上前,将人架起来。
他道:“没事,我们再找办法出去,此处即是由阵法引入,想必也是由阵法引出,我们找找阵法。”
只能这样了。
容簌衣走在“萧奎”身旁,不知怎么的,这受伤男修好像抖得更厉害了。
身旁人道:“师妹既然解了进来的阵法,或许与阵法有联系,不若师妹稍作感应,看能否找寻到方向。”
容簌衣茫然:“我如何感应?”
“闭眼静心,想想你解开阵法时的心境。”
容簌衣照做,她闭眼努力回想那阵法,想了许久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正准备开口时,脑海中传来系统颤颤巍巍的电子音。
“宿,宿主,你应该赶紧走。”
容簌衣:?
“怎么说。”
系统:“我摊牌了,你旁边这个人就是全文最大反派,为了小命你先离开他身边吧!”
容簌衣:??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她猛地睁眼,却看见——
她印象中和煦的小师兄单手掐着那受伤男修的脖颈将人高高举起,而那男修因为窒息面色逐渐发紫。
她心口一滞,随后听见。
“啊,师妹怎么不听话,悄悄睁眼了?”
紧接着,在她震惊的眼眸里,骨节分明的指节稍稍用力,脆弱的脖颈猛地没了支撑,歪向一旁。
容簌簌垂头轻哂:“是为了取回仙器吧。”
上清道宗四大秘宝有三样都落在她手中,时微明虽然屡次索要,但始终没能遂愿。
雨势大了起来,阴云渐凝,月光也成了冷蓝色,淡得几乎看不见。
时微明把容簌簌安顿在崖岸某处,将深嵌肌骨仙器碎片一一取出,复又渡去些许灵力,方开口道:“器灵已毁,恐难修补,绝杀极阵惊动十洲,戮仙之过须由众仙尊登刑堂问审。”
换而言之,悬尸城头还是挫骨扬灰,根本不由她挑。
“原来是收尸的。”心头似有什么被轻轻抹去,容簌簌神情淡淡,同落稽山中同床异梦的无数日夜一样,倚上他的心口,“说句假话比登天还难。”
“……抱歉。”他道。
夜雨淅淅沥沥,像极了百年前。
那时,她隐瞒身份,为了偏取秘宝费尽心机:“明哥哥,这是我攒了几个月的零钱才买到的发带,你就收下吧!”
纸伞一阵颠簸,重新端平时,墨蓝发带已被硬塞进少年怀里。
“喂,”少女晃着伞柄看他,“你受人馈赠都不道声谢吗?”
少年却还保持着执伞的动作,单手解着绳结,愣道:“我从未受馈于人。”
少女弯起眸子:“那你的第一句‘谢谢’就说给我听吧。”
水滴四散飞溅,伞下少年眸色微动,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多谢。”
当年,她百般讨好,不过换他一句有口无心的“多谢”。
后来,她倾尽爱恨,不过换他一句淡然置之的“抱歉”。
飞明踏雪泥,爱像那毫无价值的发带,湮灭无迹。恨却像灵器不成模样的碎片,划在心尖,刺入骨血。
容簌簌收敛思绪,在时微明怀中仰头,突然唤道:“明哥哥。”
男人口中的修复诀猝然停顿。
“明哥哥,”容簌簌用少女一样的天真语气道,“黄泉路那么冷,你陪我好不好?”
残灯碎落一地,时微明俯身似欲开口,却不知为何欲言又止,只轻掠了掠那干裂青紫的唇。
这一句,是谎话还是真心?
五感渐淡,容簌簌看不到时微明素色簌襟上除却腥污,还有不少灰土细沙,听不到他被雨声盖住的凌乱心跳,也感受不到那只扶在自己后肩血洞处的手正轻颤不止。
又静了许久,直到容簌簌眼帘半垂,才听得他轻问:“你……可有余言?”
余言?遗言还差不多。
容颜在暗夜里模糊不清,想必仍是清冷绝尘的。周身被松雪云竹的气息围绕,从没有这样一个人,离她这样近。
死到临头,容簌簌脑海中闪过恶劣的念头——不能拉他下地狱,也要给这洁癖留一辈子心理阴影。
于是,她勾起沾血的唇,冒着冰雨,合眼吻了上去。
生既率性,死亦纵情。 对上视线后,那人从容笑开:“是你要来形峰?”
容簌衣应声:“师兄是形峰的人?”
秦长老在一旁解惑:“非也非也,萧奎是宗主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别的小弟子都喊他小师兄,如今掌门闭关,萧奎他暂住形峰。”
容簌衣了然,提及小师兄她就知道了,元一宗的小师兄,百年难遇的剑道天才,不过二十便已经金丹期,他身份高,年纪小,众人便唤他一声小师兄。
如今看来,小师兄确实是小师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她压下心底那隐隐的不对劲。
秦长老拖了个椅子招呼“萧奎”坐下,重心又放在容簌衣身上。
她抓着容簌衣的手苦口婆心:“容簌衣呀,形峰鱼龙混杂,学什么的都有,你去形峰做什么?还是说你想走的路不同寻常?”
容簌衣的注意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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