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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港岛有雨》10、010(第1/2页)
周聿礼缓缓睁开眼,头还有些沉,脸上是细密的冷汗,他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贴着什么东西。
他皱着眉撕下,才发现手心里躺着的是一块退烧贴。
他又翻了个面,退烧贴背面是卡通图案,卡通的小鸭子、小熊、小兔子,怎么看都是给小孩儿用的那种退烧贴。
周聿礼拿着退烧贴难得沉默了一下,而后面无表情地径直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有些迟缓地在回想,他什么时候买过这种东西?
身上发了汗体温好像降了一些,他仰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地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等他缓了会儿,不经意地侧目往岛台看去时,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他看到了亮着灯的岛台,还有围着围裙低着头站在灶台前的女孩。
随后,有食物的香气飘过来。
女孩背对着他,柔软的长发扎成一个丸子头,鬓边有一缕发丝垂下,她低头认真地将锅里熬的粥搅和了一下,然后仔细盛到碗里。
露台外是阴沉的天空,屋内却是暖黄的灯光,后响起一阵细微的碗筷碰撞声,女孩笨拙又有些忙碌地在岛台前忙碌着。
如此温馨的场景出现在他冰冷的公寓里实在是有些违和。
周聿礼看着女孩的背影,渐渐回过神来。
……
洛施转过身看到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周聿礼,吓了一跳,她无措地端着粥碗,看向他解释说:“你醒啦?我……借用了你的厨房,煮了点白米汤。”
周聿礼沉默了片刻,明知故问:“给我的?”
“……嗯,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我妈妈都会给我煮白米汤,很适合发烧的时候喝。”洛施解释了一下,“你、你要喝一点吗?”
周聿礼垂眼看着她,只见女孩温柔的眉眼此刻却有些慌张,尤其是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什么情绪都写在里面。
他明明记得,她来的时候穿的还是一套睡衣,此时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件白色的薄毛衣和修身的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清瘦又温柔。
半晌,周聿礼收回视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扯了扯嗓子应了一声:“嗯。”
周聿礼想了想,又开口:“你……”
与此同时,洛施也出声说话:“那你先吃吧?对啦,桌上还有布洛芬,你如果还不退烧的话可以吃一粒。”
周聿礼那句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吃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这么看着眼前女孩有些无所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
周聿礼沉默,看向女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有被轻轻关上的门,有些愣怔。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与他擦肩而过时,发丝上留下的淡淡香气。
她跑那么快干什么?他有这么吓人吗?
周聿礼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迈开腿走到岛台旁。桌面上摆着那碗朴素至极的白米汤,他就这么垂着眼看了很久。
白米汤刚出锅,还冒着丝丝热气,但是他从来没有喝过白米汤。
裴瑜和周远恒对吃这一方面一向非常讲究。他们住在太平山顶,每天都有专人开车送最新鲜的蔬菜和空运的水果上山。
甚至他的每一餐都有专业的营养师和大厨搭配合作,吃什么,吃多少都是裴瑜早就拍板订好的。
就连被称为最顶级的花胶之王的黄唇鱼胶都只能算是餐后零食。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天,他和厨师说想吃蛋炒饭,就是tvb里最常见的那种,街头小厨里的蛋炒饭。
结果上桌之后,来的却是一碗铺着almas鱼子酱、海鲜、帝王蟹腿的一盘“皇帝炒饭”。
他看着那一盘堪称艺术品的蛋炒饭,却怎么也下不了口。
厨师闻讯赶来,问他是否有哪里不好,可以重做一份。
那时他说:“我要食嘅係蛋炒飯。”(我要吃的是蛋炒饭。)
厨师却不解,有些不解,但还是一脸恭维地哄着他说:“少爺,呢個就係蛋炒飯,雞蛋都係嚟自外國嘅,米都係進口大米,甚至連洗米水都用咗法國嘅依雲礦泉水。”
“……”周聿礼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最后只好沉默地吃完。
后来他在楼下花园里坐着发呆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那个厨师和一个保姆一起走了出来。
他听到那个厨师有些嘲讽地说:“真係唔知扭計啲咩,咁好食嘅蛋炒飯都有意見,我個仔都未食過呢種蛋炒飯。有錢都唔知足!”(真不知道在矫情什么,这样好吃的蛋炒饭都有意见,我儿子都没吃过这种蛋炒饭。有钱都不知足!)
保姆笑着安慰他,说:“佢畢竟係個細路,少爺脾氣,你啱啱嚟周家冇幾耐,咁就頂唔順喇?”(他毕竟是个孩子,少爷脾气,你刚来周家多久,这就受不了了?)
周聿礼听到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从两人面前擦肩而过了。
随后两人瞬间闭了嘴,面面相觑,接连变了脸色。
第二天,周聿礼刚放学回家从保姆车上下来,就看到站在门口苦苦哀求的保姆和厨师,一时间也不明所以。
还在国外度假的周远恒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门口冷声和那两人说:“仲要我再講幾多次啊?攞晒你最后一份人工就快d行。”(结算了工资就赶紧走人!)
周聿礼忘不了那个保姆最后离开时看着他的那个幽怨的眼神。
他脚步微顿,在进大门之前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离去的两人。他们以往都坐着奔驰上山下山,被开除后周远恒竟然让他们徒步走下去。
那个保姆在周家两三年了,做事仔细认真,他无意间听到过那个保姆家里条件很差,一家四口挤在一个笼子般狭小的劏房里,直到来了周家之后才改善了许多。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周远恒的无情程度。
……
到了晚上,桌上只有他和周远恒两个人一起吃饭,周聿礼不动声色地问:“點解要炒佢哋鱿魚?”(为什么要开除他们?)
周远恒看着他,嗤之以鼻:“點解?反而係你,點解咩事都唔同我講?佢哋當住你面講你,就應該話我知。”(为什么?反而是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他们当面讲你,你就应该告诉我。)
可那两人在背后说他也只有他自己听到了,他并没有告状。
周聿礼抬眸看向周远恒:“你點知嘅?”(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監控囉。”周远恒皱眉,“屋企嘅監控我喺電腦同手機上可以睇。”
周聿礼沉默了一会儿,“……每日我喺屋企做啲咩你都睇得到?”(每天我在家里做什么你都看得见?)
周远恒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回以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淡声反问:“你話呢?”
周聿礼:“……唔係咩大事,叫佢哋返嚟啦。”(不是什么大事,叫他们回来吧。)
周远恒对他的情绪毫无察觉,皱了下眉,“點解唔係大事?”
“嗰個保姆做得幾好嘅。”周聿礼再次开口,“佢好似帶兩個細路住喺劏房裡面,冇必要。”(那个保姆做得挺好的。她好像带着两个孩子住劏房里,没有必要这样。)
“你真係好仁慈。”周远恒却看着他,“你仲細,但係你要搞清楚一樣嘢,佢哋住劏房同你有咩關係?人哋嘅人生,你唔好諗住插手。”(别人的人生,你别想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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