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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我见美人如名将》30-40(第10/14页)
这近两年的时光里面,他?走的全是徐应白去过的地方……
长安、嘉裕、洛阳、定襄、再到江南又往嘉陵……
他?见过很多人,很多事,却没意识到他?一遍遍来回?走的道路,是徐应白曾经走过的人间。
他?追不上徐应白已经消失的背影。
付凌疑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忘掉的。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人会?在他?那?短短的一辈子里面留下深刻的、去不掉的烙印与伤痕。
忘不掉,也没法释怀。
他?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徐应白,是在自己满身是血的时候被徐应白皱着眉头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还是徐应白垂着眼将那?只草蝴蝶拍在自己心口的时候……亦或是徐应白一脸无奈地教自己习字的时候……
他?不知道,也记不清楚了。
徐应白对他?好吗?细究起来,似乎也和其他?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甚至还因为他?不够听话,性子太野,对他?格外严厉,动不动就让他?跪着磨性子。
可是徐应白对他?不好吗?
徐应白教他?写字,他?会?因为他?不要?命的打法把人训得焉头巴脑,徐应白教他?理?智、克制,教他?如何做个人……而不是一个被仇恨裹挟着向前走,只会?杀人的疯子……
付凌疑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徐应白这个人,自己没法把他?从?自己这条命里剔出去。
他?被困在了名叫徐应白的囚笼里面,徐应白坠下江面的那?一眼,成了他?终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是被徐应白驯服的孤鹰,是被徐应白养熟的野狼。
可徐应白死了。
所以那?样广阔的天地,他?只走了徐应白走过的那?一条路,好似一个兜兜转转的,活着的墓碑,终于把自己逼疯了。
世上之人是有?千千万,却也只有?一个徐应白。
付凌疑向前走了两步,躺倒在了雪地里面。
冰凉的雪灌进他?的颈窝,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里涌上哀戚和癫狂。
他?走了两年路,一个人压抑又痛苦地走了两年路,他?走不动了。
付凌疑狼狈地起身,跌跌撞撞回?了那?破败的庙宇。
石像仍旧静静地居于庙宇中央。
付凌疑无声?无息地走进来,周遭的人都已经熟睡,没人发现付凌疑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了进来。
他?眷恋地抚着石像的眼角的疤痕,他?想?要?低下头细细亲吻石像的眉目,但?还是止住了,最后?他?只是盯着石像眼角那?行?如泪滴的疤痕,神情阴郁又疯狂,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痴。
“我会?给你报仇的。”
“你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所以你等一等我,等我给你报完仇,就去找你。”
“好不好?”
即便?粉身碎骨,他?也要?拉着那?些人下地狱!
满室寂静,无人应答。
他?扯了扯嘴角,朝神情平静安宁的石像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而后?他?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离庙宇不远处的村子,有?人在打铁花,璀璨的光芒上升又下落,在付凌疑深不见底的乌黑瞳眸里面落下一点火光。
他?回?过头,亮起的灿烂光芒映照在石像身上。
付凌疑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孤身一人走进了大雪里面。
疯魔
从定襄郡到江南, 付凌疑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时间,冰雪消融,草木抽芽。
付凌疑没钱买马, 是徒步走到的江边, 搭了渔民的船横渡至金陵。
金陵富庶, 亭台楼阁修得极其?奢靡豪华,达官显贵驾车出行,整座金陵城都泛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付凌疑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格格不入地出现在这金陵城里?面。
肃王府在金陵城中央,偌大的王府占地极广。
因?四?方混战, 魏璋又住在肃王府里?面, 各路藩王对此虎视眈眈,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杀魏璋嫁祸的机会, 因?此肃王府守卫极其?森严,连只?麻雀都飞不进?去。
付凌疑围着肃王府转了一个月, 没有发现能溜进?去的破绽。
但?他发现了一个白衣琴师,每七天都会进?王府去演奏。
这个琴师住在金陵城的一家乐坊里?面, 他以白纱覆眼, 是个看不见的盲人。
付凌疑看着这名白衣琴师, 想了一个疯狂的办法。
这日白衣琴师回到乐坊, 刚一进?门, 就察觉到房内似乎有些不对。
房门瞬间就被人上来锁。
盲人双眼看不见, 其?他的感官就会格外敏锐,他在房中站了一会儿, 故作镇定地开口:“阁下来此是为了什么。”
话音刚落, 一阵有节律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而后他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找你商量个事。”
白衣琴师感觉到脖颈冰凉的刀刃,嘴角抽了抽:“…………”
“阁下, 只?要不是要我的命,什么都好商量。”
付凌疑将刀放下,他不欲杀人,轻声?回答道:“我想替你进?肃王府。”
白衣琴师怔愣了一下,随即飞快问道:“你要进?肃王府做什么?”
付凌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选择坦诚道:“寻仇。”
“我要他们偿命。”
白衣琴师闻言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回答说:“既然你是去寻仇,那我帮你。”
付凌疑自此在乐坊住下。
付凌疑和琴师不过问对方的名姓,他不知道这位白衣琴师到底和肃王府有什么恩怨,竟然会帮他寻仇。
白衣琴师也不知道付凌疑和肃王府有什么大恨,要他们偿命。
两个人谁也不说,也谁都不问。
毕竟人生在世,谁还没有几件说不出口的恨事。
在乐坊的时间,白衣琴师教?他弹几首常听的曲子,以免肃王府检查时露出什么破绽。
付凌疑学得很快,不到几天就学会弹谱子了。
又一日,琴师从王府回来,手里?拿着一堆赏赐,他看不见,也对这些赏赐并不热衷,拿进?来之后就随意放在了桌子上。
付凌疑瞥了一眼,忽然愣住了。
那一盘赏赐里?面,有一块红白相?间的玉佩,用?一根红绳子系起来,十分精美。
和付凌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十几年前,他的哥哥付凌云护着他从嘉峪关出逃,身后无数人追杀,到最后只?剩他一个人活着。
他在黄沙遍野的边疆成了一个乞儿,每日为活下去挣扎。
十二三岁时,他在安西碰到过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那时他们就在城池边,他快要饿死了,碰到一个看起来弱小的人就伺机扑了上去,然后恶狠狠地咬开了那个少年的手腕。
少年的血是甘甜的,付凌疑还能听到他因?此吃痛的声?音。
然后他被人家提溜着后脖颈放到了一边。
付凌疑满嘴血趴在地上,全身无力,爬都爬不起来。
“啧,”那少年也灰头土脸的,被咬了一口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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