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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yfwaji.com提供的《我见美人如名将》30-40(第8/14页)
雅室安静得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
一如当年?那个难以忘怀的夜晚。
错综复杂而又?混乱无比的梦境里?面,付凌疑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嘶吼声,人却在?南渡的船只上,坐在?前世自?己的身边。
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晃在?眼前。
徐应白着一身白衣,他苍白而消瘦,曾经修长漂亮的手指节几乎只剩皮包骨。
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这几个月里?面,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能救的同僚都救了,能用的兵马都用了,有些事情,即便是他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也?是挽回不了的。
雍州混战,四方皆乱。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可挽回。
他拨弄着自?己面前的棋盘,神色难辨。房间里?面烛火摇晃,他眉心那一点朱砂失了色,不再鲜红。
过?了一会儿,徐应白抬起眼,难得用温和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付凌疑。
几个月的相处,从一开?始的敌视与相看两?厌,到现在?能够和平共处,徐应白有时会感慨,好在?身边还有个人,不然该有多寂寞。
只是面前人对他印象应该不怎么样。
啧,徐应白想,谁会对一个严肃冷淡时常罚人的人印象好。
“南渡事了了,”徐应白将棋子一颗颗放进棋娄,温声对付凌疑道,“我遵守承诺,放你自?由?,你走吧。”
“不。”付凌疑听见自?己回答。
徐应白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随即笑了:“不?”
付凌疑盯着他,开?口道:“你这样,能撑到回到长安吗?”
“……我命硬,”徐应白沉默了一瞬,他敲着棋子,灯花下落,细碎的灰洒在?桌子上,“能撑到的。”
“倒是你,该去外面看一看,”徐应白道,“不然老想着打打杀杀的事情……”
他顿了一会儿,说:“那样不好。”
“还记得吗?教你习字时,我同你说过?,你不能只会杀人,”徐应白缓缓对付凌疑道,“那样是过?不好的。”
付凌疑看见自?己沉默着。
“去看看吧,你就当圆我的愿了。”徐应白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付凌疑猛的起身,将一件披风盖在?他的身上。
他叹了口气,搓着自?己冰凉的指节,声音平静,不见起伏:“我这辈子,没机会再去看一次了。”
“若是你愿意,以后你要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徐应白继续敲着棋子道,“就写信寄给我,说不准我还能帮你解决。”
付凌疑指尖摩擦着衣服,忽然抬起头看向徐应白,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那我能去长安找你吗?”
徐应白手一顿,随即答道:“自?然可以。”
那时候付凌疑不知道,这一切一切的前提,是要徐应白还活着。
江风凛冽,明月高悬。
付凌疑收拾自?己的衣物,只是打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而后他去找徐应白辞别?,徐应白搓着自?己的手指,温声道:“后会有期。”
付凌疑垂着头说:“好。”
后会有期,多好的一个词啊。
付凌疑在?梦境里?面撕扯着,声嘶力竭地?想要同那个转身离去的自?己说。
留下啊,你留下来啊!
为什么要走!不应该走!
后会有期……此去一别?,就是生死两?隔,哪里?还有什么后会有期啊!
可是另一个自?己听不到,既定的事实如同日?月轮转,没有改变的余地?。
没有人听得到他哀戚、痛苦又?声嘶力竭的呼喊。
付凌疑独自?走了一夜,至第二日?天明,他打开?自?己的小包袱,而后一愣。
包袱里?面多了一小袋碎银子。
钱袋子上面绣着兰花和青松,是徐应白常用的那个。
付凌疑看着那个钱袋子,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折返把钱袋子还回去。
可是来不及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最?后一眼,付凌疑双目血红,徐应白那琥珀色的眼眸似乎动了动,鲜血流进他的眼睛里?面。
他动了动嘴,说的似乎是——“保重”。
惊涛卷起,付凌疑目眦欲裂,那江面散开?的大片血迹瞬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雅室内,徐应白看着突然痛苦呜咽的付凌疑,伸手一探。
又?烧起来了。徐应白皱着眉头,这都数不清第几次了。
徐应白将孟凡叫进来嘱咐孟凡赶紧去打盆温水来。
温毛巾敷到付凌疑的额头上。
他打了个颤,随即陷入更深的梦魇。
江河涛涛,滚滚不息,付凌疑泡在?江水里?面,沿着河岸一寸一寸往下找。
他后背有被泡烂的箭伤,但?他丝毫不管,执拗地?沿着江找人。
有时他会在?江边碰到逃难的农户,他一遍又?一遍问着那些过?路人。
“你有没有在?江边见过?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他的衣服上绣有兰花和仙鹤,长得很好看,眉心有一点朱砂,身上有箭伤。”
你有没有见过?,有没有见过?……
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无一例外。
有个农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这江水急,掉下去就找不着人了,我儿子之前为了交渔税,也?掉下去过?,找不着了。”
“小子啊,别?找了,这都过?了两?个月了,”那农人抹着自?己苍老布满沟壑的脸,“就算还在?这江里?,也?被鱼啃没了。”
“回去盖个衣冠冢吧。”
付凌疑抹了一把脸上的江水,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扯了扯嘴角,低声说:“我没有他的衣冠。”
他连徐应白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农户一愣,然后看着这个年?轻人继续走远。
付凌疑找了三个月,什么也?没找到。
他终于死心了,认命了,他从江口折返,准备回长安。在?路上看到了自?长安而来逃难的人。
“长安的皇宫都被烧了,别?过?去了,快逃命吧!”
“江南这边也?不安宁,梅大人都辞官了。”
付凌疑拽住一位行人:“梅大人为什么辞官了?”
逃难的人叹了口气:“朝上不是说他是那个姓徐的叛贼的同党么,前些日?子江南还来了位道长,说要给他的徒弟讨公道。”
“连王府的门都没敲开?,他在?街道上骂皇帝,被乱箭射死了!听说他是梅大人的朋友,当年?一起考科举的,还是进士呢!梅大人给他收完尸骨就辞官了!唉,真是可惜,难得一个好官也?被逼走了!”
说完就不再停留,匆匆离开?。
付凌疑呆愣当场。
随即疯了般往玄妙观过?去。
他徒步赶了十几天的路,翻山越岭到了玄妙观,找到的只有破败的,被焚毁的道观。
他在?废墟里?面疯狂翻找,在?几块木板底下找到了两?三张残缺不全的,少年?徐应白写的几张道经。
找到那几张道经的时候,付凌疑终于从癫狂中回了神,将那几张道经收进了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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